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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8章 ,大叔心裏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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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多旺冷哼一聲,進了屋子。

茍志存連忙起身跟了進去。

“不知大人怎麽稱呼?”

沈多旺看著小心翼翼阿諛奉承的茍志存,淡淡出聲,“你下面是不是有個叢合鎮?”

“回大人,是!”

“給我好好查一查,把他的官給我擼了,還有這個縣城是不是有個肖家,我不知道一個月後還有這麽戶人家在!”

“大人,微臣……”

沈多旺看出了茍志存的猶豫,把令牌往桌子上一丟,“若你下不了決定,就拿著這牌子去找知府廖宇楠,給我好好把這差事辦好嘍,若是辦不好,你便是下一個孫施!”

茍志存頓時嚇軟了腿,跪在地上,“大人放心,下官定按照大人的吩咐辦事!”

“還有孫施如今娘家有幾個子侄要來考秀才,那一家子家風不正,都給我劃了他們的名字,永不給機會參加考舉,再給我去查查,到底是誰在跟肖家勾結,我給你一個月時間,一個月後,我要看到結果!”

沈多旺說完,轉身便出了書房。

快速的翻出了茍志存家。

茍志存連忙站起身,追了出來,再看不見沈多旺身影,急急忙忙喊道,“來人,來人,快備馬車,去齡江府見廖大人!”

沈多旺出了茍志存家,在街頭隨便吃了兩碗清湯面。

看著空空的碗底,莫名的想到了舒薪做的面條,仿佛聞到了熟悉的香氣和舒薪房間裏那淡淡的幽香。

勾的他心慌慌的。

莫名想要快些回去,去舒家村看一眼她也好。

丟了幾個銅板在桌子上,騎了馬兒往叢合鎮趕。

沈多旺是連夜趕回了舒家村,披星戴月的,越是近了,越是欣喜,仿佛渾身細胞都沸騰起來。

只是離舒錦家越近,沈多旺反而有些忐忑。

他奔走了一天,身上臭烘烘也沒洗澡,不知道舒薪會不會嫌棄他?

可這會子,他又特別想見到她。

哪怕黑暗之中,看不清楚臉,能聽聽她喊他一聲大叔也是極好的。

在分叉口,就拍拍馬兒屁股,讓它回鎮上去。

馬兒看看沈多旺,扭頭走了。

沈多旺才邁步朝舒薪家走去,走到後門,輕輕翻進去,穩穩的落在屋檐下。

舒薪房間的窗戶依舊的開著的。

沈多旺站在窗戶邊,看著床上側身睡著的舒薪,眸子漸漸柔軟下來,身子靠在窗戶上,就那麽看著她。

月光下,他看不太清楚舒薪的臉,但感覺得到她平穩的呼吸。

團圓跑過來,在他腳邊歡喜的轉著,呼哧呼哧的喘氣,沈多旺忙蹲下身,摸摸團圓的腦袋,然後就看見平安站在不遠處瞪著兩只狗眼冷颼颼的看著他。

因為害怕他,沒敢叫出聲。

舒薪本來是不知道沈多旺來了,是團圓呼哧呼哧歡喜聲吵醒了她,一醒來就聞到了汗臭味。

要說對沈多旺的印象,第一次是高大,兇悍,力氣大,後來是好心人,後來能吃、不愛說話,到現在的汗臭味。

每一次見到他,他身上都是一股子汗臭味。

或許臭男人就是說沈多旺這樣子的。

舒薪坐起身。

也沒往外面套衣裳。

反正她現在胸平的跟飛機場一樣,一點都沒有要大起來的跡象。也沒什麽露不露的說法。

穿著自己做的棉布短袖、短褲,夠著脖子朝窗戶外喊了一聲,“大叔,是你嗎?”

沈多旺連忙站起身,小聲低語,“是我!”

卻在看見舒薪露出的胳膊、和腿的時候,連忙扭開頭,只覺得臉有些熱,耳根子也滾燙燙的,伸手去揉了揉。

“大叔,你這麽晚了過來有事嗎?你吃過晚飯了沒有?”舒薪問的認真。

沈多旺心裏覺得暖烘烘的。

“我過來告訴你一聲,偷你繡品的人不單單是肖家人,舒家人可能也參與其中,你要小心她們,更要看好家裏姐妹!”

“……”

舒薪錯愕片刻,才明白了沈多旺所言的意思。

氣的一巴掌拍在桌幾上,“這舒家人真是可惡又可恥,如今我們各不相幹,還要來對付我們,簡直可恨!”

沈多旺點頭,卻沒告訴舒薪,他已經安排好,過不了多久,這舒家人就蹦跶不起來。

“大叔……”

“嗯?”

舒薪本想說,能不能去舒家放一把火,把舒家燒個幹幹凈凈,可想著這和大叔沒任何關系,她不能把大叔拉到這渾水中來。

“大叔可吃過晚飯,要不要我去煮一碗面給大叔吃?”

“不,不用了,我吃過,不餓!”沈多旺低語。

這麽晚了,讓舒薪去煮東西給他吃,他不願。

本想過來看上一眼就走,誰知道把她吵醒了,不過能說上幾句話,他心裏也樂壞了。

至於告訴她小心舒家,何嘗沒有討好的意味在。

沈多旺說不用,舒薪就不往深處去想,“大叔這麽晚了,不回家嗎?”

回家?

他確實不怎麽想回去。

“這就回了!”

回山裏去。

那裏只有一個木屋,卻安靜,沒有人會在他耳邊喋喋不休的要錢。

“夜路難走,大叔小心些!”舒薪關心道。

沈多旺點點頭。

“大叔,還不知道您叫什麽名字呢!”舒薪忍不住問。

既然是恩人,總是要知道恩人的名字吧。

雖然知道他姓沈,但是這姓沈的多了去。

“沈多旺!”

“沈大叔!”

沈多旺聽著這沈大叔,心裏十分不是滋味。

“我今年才二十四!”沈多旺出言提醒。

“嗯,我記住了沈大叔,等你明年生辰的時候,我再幫你做一雙鞋子!”

“……”

沈多旺氣結。

他是想說,他比她也沒大多少,不用這麽客氣,可以喊他沈大哥的。

不過想到有一雙鞋子,他心裏又高興起來。

“喔喔喔”

傳來公雞打鳴的聲音,天要亮了。

沈多旺知道自己必須離開,不然被人瞧見,舒薪一家子有嘴都說不清,“我走了!”

“沈大叔慢走!”

“嗯!”沈多旺點了點頭,翻身出了後院子。

舒薪看著離去的沈多旺,卻想著院子外面得多種一些老虎刺才行。

天快亮了,舒薪也不打算繼續誰,套了件外衣,起床去做飯。

去山裏得帶幾個饅頭,要是餓了好填肚子,

還要準備水,竹筒昨天三阿爺就已經做好,裝了水放在背篼裏就行。

山裏雖然有溪水,但如果遇上不幹凈的細菌也多,還是家裏帶些比較好。

舒薪才把鍋洗好,柳氏就起來了。

柳氏挽了一個簡單的發髻,用銀釵子固定著,溫婉好看。

“娘,我以後再給你買幾個銀釵!”

柳氏溫和一笑,“買那麽許多作甚,這個就好看的緊!”

昨晚她摸著看了半宿,夢裏都是笑著的。

“娘戴著好看,我再給娘買對耳環吧!”

柳氏笑得越發甜蜜,“娘知道你有錢,但也不能亂用著,留著以後做嫁妝!”

“我才不要嫁人呢!”舒薪說著,轉身去忙別的。

嫁人有什麽好,去伺候婆家一家子,她才不要。

再說這個家也離不得她。

“不嫁人可不行,你看看村子裏可有不嫁人的大姑娘?只要能生孩子,傻姑娘都被人娶走了!”

“傻姑娘是被山裏獵戶買走的,從買去到現在都沒回來過,誰知道還活著不,娘你可千萬別狠心把我賣深山裏去!”

“你這孩子,胡說什麽!”

她哪裏舍得。

就是王氏想給娘家侄兒說親她都拒絕了,就是想找個家底好,公婆好,後生更好的。

可別像她,磋磨半輩子。

舒薪嘿嘿直笑,把發好的面捏成饅頭放在蒸籠裏。

又炒了點鹹菜,準備拿著到山裏吃。

豆花一早上就沒笑過,看著幾個姐姐準備好要出門,她眼巴巴的看著,想跟著去。

可沒人會同意,站在門口眼巴巴的看著幾個姐姐背著背篼,嘻嘻哈哈的遠去,轉身就紅了眼眶。

柳氏瞧著把豆花抱在懷裏,“傻孩子,等你大了,就能跟著姐姐們去山裏了!”

“真的?”豆花問。

“當然,快去餵兔子吧!”

如今又有好多只兔子懷上了,每天要吃不少草料,柳氏笑想等生下兔子就賣掉一些,留下十來只過年吃就好。

舒薪幾人到了虎子家,虎子已經起來,正在收拾,三阿奶在廚房忙活著,虎子很明顯是沒吃早飯。

舒薪從背篼裏拿了一個大碗遞給虎子,“虎子哥你快吃!”

大碗裏是一碗米飯,上面有菜有肉,虎子嘿嘿一笑,端著狼吞虎咽,吃了之後有些哽,喝了一碗溫開水。

這是跟舒薪學的。

舒薪家的水都燒開了之後涼著,從不喝生水,虎子回來和阿奶說了幾次,老太太就記住了,每日先燒幾大碗水。

“咱們走吧!”虎子大聲道。

“嗯!”

一行五人,虎子唯一的男孩子。

村裏人起得早的少不得要問,“你們這是去哪裏啊?”

“去山裏看看有沒有板栗和藤梨!”虎子也不瞞著,山那麽大,有板栗藤梨的地方更是多,誰找到就是誰的。

“虎子,帶著狗蛋去唄!”

“狗蛋吃早飯了嗎?要是吃了就跟我們一起走吧!”虎子問。

“吃了吃了,你稍等一會,我去喊他!”

不一會,狗蛋拿著兩個餅子一邊咬著一邊跟在舒薪等人身後。

等他吃好,舒薪遞了個竹筒給他。

“阿薪姐!”

“快喝一口,然後裝你背篼裏,一會跟虎子哥一起喝!”

“唉,多謝阿薪姐!”狗蛋道謝後連忙接了喝了一口。

有點甜有點鹹,但是很好喝。

喝了之後還砸吧著嘴。

沈多旺在山頂的時候,就看見了舒薪幾人,雖然隔得有些遠,但莫名的就認出舒薪來。

沈多旺尋思片刻,往山裏去了。

一路上都十分開心,便是戴珍珠也從淺淺的笑到大笑出聲,就更別虎子、狗蛋兩個男孩子了。

這會子正是家中秋收的時候,舒薪、虎子家沒田沒地,不用管秋收,狗蛋家只有一個寡婦娘,還有個老邁的瞎眼阿奶,一個姐姐一個弟弟,狗蛋家倒是有兩畝田,但幾個娘舅早就過來幫著收了稻谷,都曬幹裝進倉庫裏。

所以狗蛋娘一聽虎子幾個人進山撿板栗,就想讓狗蛋跟著,能撿多少沒事,拿去賣了都是錢。

本來狗蛋弟弟牛蛋也想來,狗蛋沒同意。

走到半山腰,看著山下,戴珍珠才說道,“山裏的空氣真好!”

“珍珠姐姐是第一次進山吧!”舒薪問,一邊休息一邊喘氣。

還是太缺少鍛煉了。

“嗯,第一次呢!”

戴珍珠看著遠方山脈,感覺心都開闊不少。

等休息的差不多,便繼續往山裏走。

虎子知道有板栗、藤梨的地方有些偏遠,虎子打頭陣,時不時找著他曾經在大樹上做下的記號,順便用柴刀開路。

狗蛋走最後面,認真的四處觀看,怕遇上猛獸。

舒薪走在虎子身後,把虎子砍下的鉤刺道路弄到一邊去。

菜花、蔥花也沒閑著。戴珍珠做一會休息一會,誰也不會說她,畢竟嬌生慣養十幾年,能做點什麽一路上不喊一句累就已經十分不錯了。

幾個人壓根沒發現後面有一個人悄無聲息的跟著。

沈多旺從來沒想過人與人之間還能這麽相處,天南地北亂說,壓根一點依據都沒有,尤其是那兩個男孩子,一個勁的吹牛,偏偏還能把舒薪幾個女孩子逗得呵呵呵直笑。

但這兩個男孩子從不胡說八道,都是些自己身上或者別人的糗事,卻沒有說過一句臟話,或者調戲的話。

像他們這個年紀,早已經會說許多葷話了。

“阿薪,就快到了!”虎子仔細看看標記,歡喜道。

“真的?”舒薪也是十分歡喜。

走了不少時間,總算要到了。

舒薪呼出一口氣,擡手擦了一下額頭的汗。

雖然有點累,但是覺得很充實。

虎子用力砍了鉤刺,又走了一會,就看見了好幾株又高又大的板栗樹。

地上還掉了許多板栗。

“哇,板栗!”戴珍珠快速撿了一個,用帕子擦幹凈,咬開,把板栗仁放在口中咬了一口,忍不住攢道,“好甜!”

舒薪、菜花、蔥花也撿了吃著,虎子喊了狗蛋過來,“咱們先爬樹上去,把樹上的都敲下來,開口的都剝出來,沒開口的裝麻袋背回去!”

“可是這麽多……”狗蛋有些猶豫。

虎子盯著狗蛋,沈沈出聲,“狗蛋,你是不是怕你自己得少了?要知道如果不是我帶你來,你能找得到?”

這是他阿爺發現的,後來每年都是他和阿爺進山來,要不然早餓死了。

如今若不是阿薪,他是絕對不會帶人進來的。

狗蛋頓時一陣臉紅,“虎子哥,不是這樣子的,你看阿薪姐姐她們都是姑娘家,背不動多少……”

“你就別唧唧歪歪了,一會隨便你背,剩下的都歸我們,你要是同意,明天以後我們還帶著你,甚至帶著你弟弟都行,若是不同意,一會咱們各幹各的,以後再也不要往來了!”

狗蛋沒了爹,好在幾個舅舅對他們一家子還不錯,時常幫襯著,但日子也不好過。

不然他也不會帶著狗蛋。

“虎子哥,你這是什麽意思嘛,我們認識那麽多年,我狗蛋雖然心眼小,但也知道誰對我好,我是怕弄不好,被人發現了,這才想提醒你一聲!”

虎子聞言笑了笑,偏偏狗蛋肩膀,“好了,你小子我還不知道你,快別啰嗦,咱們先弄兩根桿子,去樹上打板栗,難道你要等阿薪她們來?”

“才不是呢!”狗蛋紅著臉。

轉身跟著虎子去砍樹幹。

這樹幹要細要長。

舒薪、菜花、蔥花、戴珍珠就蹲在一邊吃著板栗。

“阿薪,咱們不撿嗎?”戴珍珠好奇問。

“先不撿,等虎子哥、狗蛋把樹上的都打下來,咱們再撿!”

這會子撿了,一會敲打下來,還要撿。

“哦!”

戴珍珠應了一聲,又繼續吃著。

“要是有火,咱們燒了吃更好吃!”舒薪小聲說道。

“哇……”戴珍珠想著,頓時流了口水。

“不過咱們回去的時候,撿些小的鵝卵石回去!”

“用鵝卵石炒嗎?”戴珍珠好奇問。

便是菜花、蔥花也一臉不可思議。

用鵝卵石炒板栗,這行嗎?

“對,等回去,咱們就去小溪撿鵝卵石,晚上就能吃到香噴噴的炒板栗了!”舒薪說著,往戴珍珠身上靠,“板栗還能做板栗糕、板栗燉雞、板栗紅燒肉、板栗燒牛蛙,板栗山芋羹、板栗水八仙……!”

戴珍珠舔了舔嘴。

拉著舒薪認真說道,“阿薪,你都燒給我吃好不好?”

“好,咱們珍珠姐姐想吃,必須燒!”舒薪自個都饞的不行。

又見兩個妹妹也是舔著嘴,巴巴的看著她,笑了出聲,點了點兩個妹妹鼻子。

虎子、狗蛋很快就爬上了樹,然後開始打板栗,砰砰砰一個勁的敲著樹枝上的板栗,那一個個刺球就像下冰雹一樣落在地上。

舒薪小時候也沒看見過別人打板栗,這會子瞧見,覺得稀罕。

菜花、蔥花、戴珍珠就更別說了,張大了嘴巴,好奇盯著,時不時驚呼一聲。

順便指揮著虎子、狗蛋哪裏還有,秉持著一個都不放過的原則。

沈多旺在暗地看了看,覺得周圍沒什麽危險,便悄悄的去打野物去了。

要是能弄到一只野豬……

不好,弄一只野豬去舒薪家,太顯眼,別人會亂說。

野雞?野雞可以燉板栗,還能紅燒板栗,沈多旺想著,或許一會可以來個偶遇,能幫舒薪把板栗扛回去,然後就能名正言順在舒薪家吃頓晚飯了。

舒薪應該會親自下廚吧,她做的飯菜真是好吃,他肯定能吃很多……

只是會不會被嫌棄,他吃太多了?

------題外話------

舒薪:我一直以為大叔話少,想不到大叔心裏戲倒是挺足的!

旺旺:哼哼,這是要我開車的節奏啊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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